摘要： 泄密事件牵出券商行业实习乱象。

 

　　前不久，一则题为“985大一投行实习的一天”的视频在网上流传，视频内容是一名男子在中信建投（601066）证券投行部实习的日常，不仅有开豪车上班、下班打高尔夫等炫富之举，更在视频中泄露多个客户信息且未打码。

 

　　针对实习生泄密事件，中信建投多次发布声明，称该学生进入公司研学，系公司投行某团队负责人违规引入，已责令该学生终止研学，并对相关负责人进行处理。

 

　　一石激起千层浪，对这段视频的声讨并未因为几篇声明而平息。随着事件的发酵，大众的关注点逐渐从该实习生的炫富行为转移到对其实习合理性的质疑：大一学生为何能够被违规引入？为何其声称未获保密告知？……券商行业存在已久的“小黑工”“付费实习”等实习乱象再次浮现在大众面前。有业内人士表示，早年证券行业热度高，项目组需要大量实习生做些琐碎工作。对于实习生而言，一份好的实习经历远比眼前的不规范用工重要，在这种“双向选择”下，“小黑工”算是行业内一种“双赢”的“潜规则”。但对方也坦言，近年来随着业务减少，相关乱象已有所改善，实习生泄密事件后，不少机构已叫停“小黑工”等行为。

 

　　“小黑工”多来自朋友圈

 

　　在中信建投的声明中，有提到该生是投行某团队负责人“违规引入”公司研学，有观点认为，“违规引入”指向的是付费实习，但也有业内从业者认为，该实习生的情况可能与行业里长期存在的“小黑工”现象有关。

 

　　“小黑工”算业内的行话，通常指券商带教员工以非HR招聘流程私下招募的实习生。这些实习生为带教者处理一些简单但繁琐的工作，甚至无需现场办公，在线上即可开工。这些“小黑工”并无实习生之名，也无法从企业获得正式实习证明。

 

　　有相关人士表示，“小黑工”其实是一种基于双方需求的“双向奔赴”。一方面，带教员工有大量重复、繁琐的工作需要实习生来完成，“比如在裁判文书网核实企业的违法违规行为，耗时耗力，但不会涉及核心业务。”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券商从业者告诉记者，业务部门工作节奏时而紧张，时而松缓，工作量大时特别需要实习生，如果通过企业人事统一招实习生，面临流程久、招收实习生不符合要求，甚至公司从成本控制角度驳回等需求情况，如此一来，不如从朋友圈、熟人介绍等渠道快速招收短期“小黑工”。而且，相较于正式用工，带教员工招用“小黑工”时掌握主动权，可以“择优”选择工作时间久、薪资要求低的实习生，从而避免“高昂”成本甚至招用免费实习生。

 

　　对于实习生而言，金融行业的从业经历往往更为重要。虽然“小黑工”无法得到企业人事的官方认证，但带教员工乃至企业会对实习生将这段经历写在简历里“睁一眼闭一眼”，更有甚者，有带教员工会通过敲部门章等方式“各显神通”，想方设法为实习生提供一份证明，此次事件中违规引入研学项目或许就是带教员工的种种办法之一。其次，如果遇到愿意花时间的带教员工，学生也确实能够真正上手金融机构日常的工作，可以快速上手项目对他们未来求职是一个加分项。因此，即使知道从事的实习并不是那么正规，更遑论实习薪酬，但依然有大量学生对这样的机会趋之若鹜。

 

　　风险提示：看似双赢的“双向奔赴”，实际却是风险重重。上海申杰律师事务所主任顾问律师解释，“实习生身份具有独特性，一旦发生纠纷甚至事故责任难界定。”顾问律师告诉记者，实习生的身份依然是学生，企业与实习学生之间的关系并不符合劳动法承认的劳动关系，其实习行为一般认为是一种在校学习的拓展和延续，属于普通民事关系。如果实习生选择不规范的实习岗位，在没有正式实习协议的约束下，如果发生矛盾，相较于劳动者维权往往更加被动。除此之外，“对于企业来说，使用不正规的渠道招收实习生，也存在一定的风险。”顾问律师告诉记者，曾经遇到过一个实际案例，一名实习生在结束实习前一天外出就餐发生单方交通事故身亡，企业方、校方几经推诿，最后校方和企业方不得不为了平息事态而分担了金钱补偿。“如果企业任由下属员工招黑工，一旦发生纠纷可能会导致企业被动卷入，造成经济损失。”